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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30北京
引言
随着我国人口老龄化进程的加快，老龄化日益成为我国21世纪始终面临的一项重大挑战。养老金制度是应对人口老龄化的基础性制度安排，自上世纪90年代起，我国先后建立起第一支柱的基本养老保险制度，第二支柱的企业年金和职业年金制度，直至2018年个人税收递延型商业养老保险试点政策的出台，标志着我国为推进多层次养老保险体系建设，探索第三支柱养老保险作出了有益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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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我国三支柱养老金体系中，第一支柱养老定位基本保障，已经广泛覆盖，提升空间有限，且待遇水平较低。政府供款城乡居民基本养老保险，中央财政预算拨款补充社保基金支持第一支柱养老，客观上形成财政负担。第二支柱养老中，企业年金多集中于央企，而就业人口集中的民营企业年金规模较小。职业年金仅适用于机关事业单位工作人员，覆盖面小，惠及人口有限。政府政策支持的第三支柱养老金占比较低，尚处于起步阶段，发展空间巨大。为了应对人口老龄化的挑战，需要壮大第三支柱养老，满足不断提升的养老保障需求。下面将重点分析第三支柱养老中的个人养老金和商业养老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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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落实党中央、国务院关于规范发展第三支柱养老保险的决策部署，进一步促进我国多层次、多支柱养老保险体系发展，2022年12月1日，银保监会发布《中国银保监会办公厅关于开展养老保险公司商业养老金业务试点的通知》，决定自2023年1月1日起开展养老保险公司商业养老金业务试点。
图2：银保监会关于商业养老金业务试点通知
个人养老金和商业养老金有区别也有联系，它们不属于同一赛道，但共同组成了第三支柱养老体系，都属于国家为应对人口老龄化的养老金制度安排，都是当前国家鼓励发展的第三支柱养老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二者在保障人群上形成互补关系，可以有效发挥合力，丰富和壮大第三支柱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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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2：个人养老金的主要产品形式及其分类
2022年4月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推动个人养老金发展的意见》，明确个人养老金实行个人账户制度，参加人可以通过个人养老金资金账户购买符合规定的金融产品，并享受税收政策优惠。2022年10月26日《个人养老金实施办法》正式发布实施，首批个人养老金理财、个人养老储蓄、个人养老金基金和个人养老金保险产品名单陆续公布，截至目前，个人养老金可投资的四类金融产品已全部备齐。
（1）个人养老金理财产品
2023年2月10日，中国理财网发布首批个人养老金理财产品名单，工银理财、农银理财和中邮理财的7只个人养老金理财产品正式发售。2月24日，中国理财网公布最新个人养老金理财产品名单，个人养老金理财产品由首次公布的7只扩容至目前的18只。
表3：个人养老金理财产品
目前，18只个人养老金理财产品均为开放式净值型公募产品，多数产品针对个人养老金账户购买单独设置了L份额，体现养老专属的产品定位。投资类型上，除农银理财、中银理财分别有2只、1只为混合类之外，其余15只均为固定收益类。运作方式多采取持有期模式封闭运作，最短持有期限分布区间为1-5年。投资风格上，根据持有期限不同，业绩比较基准在年化3.7%-6.25%之间，投资风格稳健。
此外，个人养老金理财产品除了享受个人所得税递延纳税优惠，根据监管要求，产品综合费率较非养老理财产品有较大幅度降低，且不收取超额业绩报酬。
总体来看，个人养老金理财产品多以中低风险的固定收益类型为主，能够匹配大部分风险承受能力的客户，产品设计上，具有长期性、稳健型、普惠性的特征，适合我国目前养老投资整体风险偏好较低的特点。需要注意的是，个人养老金理财为非保本保收益产品，和公募基金一样，存在一定投资风险，保守型客户需谨慎参与。
（2）个人养老储蓄产品
2022年11月20日，首批特定养老储蓄试点由工商银行、农业银行、中国银行和建设银行在合肥、广州、成都、西安和青岛市正式启动。特定养老储蓄产品包括整存整取、整存零取、零存整取三种类型，期限有5年、10年、15年、20年等。根据银保监会印发的《商业银行和理财公司个人养老金业务管理暂行办法》，将此次试点的特定养老储蓄纳入个人养老金产品范围。特定养老储蓄产品的利率大概在3.5%-4%，而其他个人养老储蓄产品的利率大至在2.15%-3.3%之间。特定养老储蓄产品相对其他个人养老储蓄产品，具有期限更长、收益率更高等特点。
根据国家社会保险公共服务平台公示的个人养老金产品名录，截至2023年4月14日，个人养老储蓄产品共465只，其中包括试点期间的特定储蓄养老44只，共22家商业银行参与产品发行。工商银行、中国银行、农业银行、建设银行等四大国有银行发行数量排名居前，共发行产品137只，包括44只特定养老储蓄产品。股份制商业银行中，浙商银行发行产品数量211只，位居第一，北京银行、中信银行发行产品数量也均在30只以上。
表4：个人养老储蓄产品发行机构及产品数量
个人养老储蓄产品，具有品种丰富、期限多样、保本保息等特点，但整体收益较低。相比个人养老金理财等投资类产品，个人养老储蓄属于存款类产品，适合低风险偏好且有养老储备需求的群体参与。
（3）个人养老金保险产品
2022年11月22日，中国银保监会发布《关于保险公司开展个人养老金业务有关事项的通知》，明确保险公司开展个人养老金业务，可提供年金保险，两全保险，包括之前已经审批的专属商业养老保险，以及银保监会认定的其他产品。这些产品可以纳入个人养老金保险产品名单。国家社会保险公共服务平台显示，截至2023年4月14日，个人养老金保险产品已由首批的7只扩容至28只，其中专属商业养老保险10只，年金保险13只，两全保险5只。共16家保险公司参与产品发行。
表5：个人养老金保险产品发行机构及产品一览
当前，保险公司的个人养老金保险产品种类丰富，各有千秋。年金保险和两全保险仅具有固定收益，没有浮动收益，属于储蓄类保险产品。年金保险主要以保障养老为目的，保险期限可以是终身的，积累期间没有现金流，开始领取年金后，寿命越长产品收益率越高。根据收益模式不同，年金保险可分为可浮动的万能型、分红型和固定收益普通型。两全保险除了保本保息之外，还具有一定的身故保险保障功能。如果被保险人在保障期满后生存，则能够获得一笔生存保险金保障养老生活。如果被保险人在保障期内身故，则可以获得身故赔偿金。目前，5只两全保险均为固定收益普通型两全产品。这两类个人养老金保险产品整体收益率在年化2.5%-3.8%之间，略高于养老储蓄产品收益。
专属商业养老保险产品收益包含保本收益和浮动收益两部分，每年的结算利率在保证利率之上，二者差额部分为浮动收益部分。产品设立稳健型和进取型两种不同投资风格的账户，账户收益以结算利率为基础进行累积。因两种账户对应的风险承受能力不同，所以，最低保证利率不同，账户资产配置不同、实际结算利率也不同。
从现有10只专属商业养老保险产品近两年收益来看，稳健型账户最低保证利率在2%-3%之间，结算利率在4%-6%之间，进取型账户最低保证利率在0%-1%之间，结算利率在4.6%-6.1%之间。初始保费在0%-5%之间，该费用主要用于保险公司的销售和运营。当前阶段，个人养老金制度刚刚实施，初始保费还相对较低，多数产品不超过3%，部分产品初始保费为0。保障内容方面，包括养老年金和身故、失能护理或全残护理等，产品兼具投资和保障双重功能。这是个人养老金理财等其他个人养老金产品所不具备的优势。
表6：专属商业养老保险产品最低保证利率和结算利率
相比其他个人养老金产品，个人养老金保险产品最大的优势在于能够为客户提供基于生命周期的长期现金流，更加注重养老资金投资的长期性，能够提供托底收益，且带有复利回报；能够提供养老金融产品和养老保障服务相结合的全方位养老服务。劣势在于相较养老基金等产品，收益缺乏吸引力。总之，个人养老金保险产品期限长，防御性较强，收益更加确定，适合对流动性要求不高、追求多种养老保障，且风险厌恶型投资者进行配置。
（4）个人养老金基金产品
2022年11月4日，中国证监会公布《个人养老金投资公开募集证券投资基金业务管理暂行规定》，明确基金产品方面，在个人养老金制度试行阶段，优先纳入符合条件的养老目标基金；后续及时总结经验，适时逐步纳入适合个人养老金长期投资需求的其他基金。11月18日，证监会发布个人养老金基金名录，首批入选的共有40家基金公司旗下的129只养老目标基金。2023年4月14日，证监会发布最新个人养老金基金名录，基金数量由首批129只扩容至143只，包括55只养老目标日期型，88只养老目标风险型。管理人由40家增加至44家。
表7：个人养老金基金买入规模前十名的产品
目前，143只个人养老金基金Y份额自去年11月份成立以来的收益率为2.05%，今年以来的收益率为2.68%。年化收益率具体可参考A份额投资收益率(如表8)。
表8：个人养老金基金A份额平均年化收益率-按成立年份和策略统计
相比养老理财、养老储蓄和养老保险等个人养老金产品，个人养老金基金产品对权益类资产的投资比例更高，投资属性更强。在产品收益上，基于公募基金管理人在权益投资方面的显著优势，长期投资回报更具吸引力。不同的目标日期型基金和不同策略的目标风险型基金对权益资产的投资策略不同，投资者可以结合自身的风险承受能力和所处的生命周期阶段进行合理的养老规划，选择不同的适合自己风险偏好的养老基金产品。
二、商业养老金产品
2022年12月1日，银保监会发布《中国银保监会办公厅关于开展养老保险公司商业养老金业务试点的通知》，决定自2023年1月1日起，在北京市、上海市、江苏省、浙江省、福建省、山东省、河南省、广东省、四川省、陕西省等10个省（市）开展商业养老金业务试点，试点期限暂定一年。参与试点的养老保险公司有：中国人民养老、中国人寿养老、太平养老和国民养老。
商业养老金产品是养老保险公司为客户提供的具有养老资金管理和风险保障等功能的产品，帮助客户实现养老金保值增值和风险保障目的。商业养老金产品属于市场化、法治化运作的商业养老保险产品，对个人养老金制度发展具有支持和补充作用。
参与商业养老金产品购买，需由养老保险公司为个人开立商业养老金账户，商业养老金账户下设“锁定养老子账户”、“持续养老子账户”2个子账户，锁定养老子账户购买的产品具有长期性，年满60周岁可以领取，期满日前账户资金封闭运行。在风险可控的情况下，可以积累较为可观的养老储备金。持续养老子账户可以购买不同期限的产品，产品到期后随时可领取，充分考虑不同年龄客户的不同阶段流动性要求，具有灵活性。双账户管理模式可以有效满足客户养老资金长期积累和流动性管理的双重需求。
根据不同的风险收益特征，商业养老金产品分为流动性管理类、固定收益类、混合类、权益类等四种类型。按照发行目的和管理方式不同，还包括目标日期型和期限保本型（浮动收益）等特定产品。期限保本型产品只能在锁定账户下购买，其他产品可在两个账户下选择购买。试点期商业养老金产品创新性的设计，是养老保险产品在兼顾收益性和流动性平衡方面作出的有益探索。
表9：商业养老金产品类型及产品特点
商业养老金产品设计以积累养老金为主要功能，支持个人长期持续积累养老资金，并提供一定的身故、意外伤害等附加风险保障。截至2023年4月18日，参与商业养老金业务试点的4家养老保险公司已推出首批商业养老金产品共17只，包括4只流动性管理类、4只固定收益类、9只混合类；不同的目标日期型以及期限保本型等产品，试点养老保险公司通过提供不同期限、风险、流动性特征的商业养老金产品满足客户多样化养老资金投资需求。
表10：首批商业养老金产品
产品收益方面，人保舒心岁月、国寿安心优享、国民国泰民安501流动性产品A款等3只流动性管理类产品的7日年化平均收益率为1.8493%，略低于货币基金7日年化收益水平。人保温心岁月1号、国寿安心悦享等2只固定收益类产品的平均年化收益率为4.21%，略高于固定收益类个人养老金保险产品收益。人保暖心岁月1号、人保贴心岁月（三年滚动）、国寿安心智享2030、国寿安心智享2040、国寿安心智享2050、国泰民安目标日期2038产品A款等6只混合类产品的平均年化收益率为1.19%，低于个人养老金基金Y份额年初至今5.76%的年化收益率。
商业养老金产品刚刚起步，相比个人养老金保险产品，运作管理更加市场化，不享受国家税收政策优惠，且不能够保本保收益。相比个人养老金基金等产品，权益投资方面不具备天然优势，产品收益缺乏吸引力。但其优势在于产品设计除具备养老资金长期积累，还能够提供一定的身故、意外伤害等风险保障，且采用双账户管理模式，使得商业养老金产品兼具养老资金长期积累、短期流动性管理和风险保障等多重功能。这也是多数个人养老金产品所不具备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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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1月25日，个人养老金在全国36个先行城市（地区）落地实施，据人社部数据，截至2022年底，个人养老金开户人数1954万人，缴费人数613万人，总缴费金额达142亿元。商业养老金业务也于2023年1月1日起，在北京市、上海市等10个省（市）开展试点，截至目前，参与试点的4家养老保险公司已公告成立14只商业养老金产品，在试点地区，各地监管部门采取多项措施推动商业养老金试点顺利落地开展。
养老保险公司是商业养老金业务的试点机构，是金融市场中唯一的专业型养老保险机构，具有多年的养老客户服务和养老金投资管理经验。养老保险公司是我国企业（职业）年金基金管理市场的主要参与者，长期开展企业（职业）年金的受托管理、投资管理，并积极参与了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投资管理，在养老保险第一支柱和第二支柱建设中发挥了重要作用。由其开展商业养老金业务，有利于发挥养老保险公司在养老资金管理、风险管理等方面的专长，以及长期参与我国多层次、多支柱养老保险体系建设所积累的丰富经验，进一步丰富商业养老金融产品和服务供给，满足广大人民群众的多样化养老保障需求。
展望未来，专业养老保险公司应聚焦养老保障领域，可充分发挥自身在养老服务、养老金管理等方面的差异化竞争优势，切实提高养老保险产品服务和创新能力，丰富商业养老金产品供给，提供优质商业养老保险产品和服务，充分满足客户养老需求，尤其是新产业、新业态从业人员和灵活就业人员等群体的养老需求；充分覆盖和惠及由于个人所得税起征点等原因，而无法享受到个人养老金税收递延政策优惠的人群，以及受个人养老金每年12000元缴费额度所限，有更高养老投资需求的群体。进一步发挥养老保险公司在第三支柱养老保险领域的功能作用。
目前，个人养老金产品体系涵盖银行理财、储蓄存款、商业养老保险、公募基金等，自个人养老金制度落地实施以来，商业银行、理财公司、保险公司和公募基金公司等产品发行机构不断发力，逐步形成跨界竞争格局，个人养老金产品数量不断扩容。据国家社会保险公共服务平台公示，截至2023年4月18日，个人养老金理财产品18只，个人养老储蓄存款465只，个人养老金保险产品28只，个人养老金基金143只，各类个人养老金产品合计已达654只。参与个人养老金业务的客户，可在每年12000元缴费额度内，基于自身的养老规划、风险偏好和承受能力综合考虑，配置不同的个人养老金产品，并享受3%个人所得税递延纳税优惠。在个人养老金每年12000元缴费额度之外，有更高养老投资需求的，还可考虑购买商业养老金产品。商业养老金业务试点以来，4家试点养老保险公司已推出共17只商业养老金产品，未来将会提供更加丰富的商业养老金产品和更加多元化的养老投资选择，承接个人养老金无法满足的部分群体的养老需求，在保障人群和保障产品两个层面，形成优势互补，为个人养老金提供支持和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