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最新通报,江苏响水天“3·21”爆炸事故截至目前已造成62人遇难,其中26人已确认身份,36人待确认身份。失踪28人。已救治的病人中,危重34人,重伤60人,还有部分群众不同程度受伤。
而在事故救援现场的农田边、路牙边、消防车内、甚至是在救援车逼仄的脚踏板上,随处可见满身泥土的消防员,就地倚靠小憩或打盹。那是彻夜奋战的消防官兵被替换下作短暂休整。
新一波肩驾装备器材、头戴防毒面具的消防官兵鱼贯而入,进入事发现场,展开救援接力。
记者站在距离爆炸地不到200米的位置看到,爆炸发生现场已没有明火,不停冒着浓烟。空气中气味刺鼻。厂内建筑楼顶,被炸出巨大的窟窿。所有金属窗框都成了空洞,玻璃被震碎。设备破损严重,东倒西歪。方圆数公里的厂房受其波及,面目全非。
中新社记者泱波摄
救援通道绵延了几公里。不宽的道路两侧,布满了消防车、应急救援车、医疗车、气象车,目测救援车有百辆。
“逆行”爆炸现场的常州市消防救援支队外环路中队中队长陈意刚下救援一线,满身疲惫,两眼通红。
他对记者说,加入消防队伍14年,身经百战,但当自己站在火光冲天的巨型罐体面前时仍倍感震动,“这一次救援难度大,过程反复。”
21日晚,他们支队抵达后接到指令并判断,得出2个结论:一是这场火一时半会灭不了,二是灭火必须速战速决。在他们面前,现场3个罐体——2个苯罐、1个甲醇罐正在熊熊燃烧。
“当液体储罐比较满的时候,是不能直接扑救的。必须到一个界限,才可以使用一次性泡沫覆盖。”他回忆,“当时,罐体破损的范围很大。”
周路摄
晚上,光线很暗,路面已有积水,视线很差。爆炸引发的冲击波把场内的建构铸件冲得散落四处,入口通道被堵。消防战士们手扛肩挑,将沉重的消防炮等器材搬进场内。
一边,泡沫像雪花一样喷涌而出,一边,喷涌而来的热浪扑打在皮肤上有灼烧感。与此同时,罐体还在泄漏,阻挡流淌火威胁迫在眉睫。
陈意的战友们用沙土填满蛇皮袋,与当地民兵一起手抬背扛,在储罐周围人为筑好2道分别长10米、高2米,长12米、高1米高的双重“防护堤坝”。“如果有流淌火,可能会造成更大伤亡、次生灾害。”
1个小时、2个小时……截至22日晨7点,彻夜奋战十余个小时的消防官兵终于将3个主罐体大火扑灭。
南京消防供图
有的消防官兵为此在救援行动中受伤。消防车上,记者看到一位宿迁消防战士正脱下沉重的靴子,右脚底有十公分的划伤。他说,昨夜救援中,站在化学液体中的浸泡,让他感到脚部灼痛难忍。就在他脱鞋清洗时,被冲落的锐件割伤了脚。
不时,沿路工作人员给战士们散发面包、蛋糕,临时填填肚子。
第一阶段救援灭火任务告一段落,陈意仍无法如释重负。“每一次灾难面前,必须全力以赴。”
在行动出发前,他“避重就轻”地告诉妻子要参与这次救援,但并没有明说任务有多艰巨。救援路上,妻子发来视频,叮咛嘱咐注意安全。
让陈意难忘的是,与他同行的队员,在沾满灰尘的救援车玻璃上,手指划写下两个字——“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