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信用风险需要首先识别由于交易对手违约而可能导致财务损失的所有情况。这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今天,有许多不同类型的金融交易,有时非常复杂,会产生信用风险。
传统上,信用风险是在银行贷款和应收账款交易中积极管理的。识别信用风险的经验法则是在商业协议开始时寻找现金或产品的交换。风险在于这笔钱不会被偿还,或者产品不会被支付。然而,最近,现代银行产品的发展导致交易产生了大量的信用风险敞口,而无需贷款或销售产品,比如由衍生品交易产生的动态信用风险敞口。
信用风险存在于许多类型的交易中。有些是独特的,但有些是相当普遍的。在下面的段落中,我们将描述七种产生信用风险的常见商业安排。贷款是最明显的领域。有一笔现金预先流出,从贷款人流向借款人,并承诺在预定的时间稍后偿还。第二种交易类型涉及租赁,当一个实体(出租人)将一件设备或一栋建筑提供给另一个实体(承租人)时,后者承诺在未来定期付款。出租人通常借钱为其租赁的资产融资,并期望承租人未来的现金流来偿还其合同债务。第三种类型是销售产品或服务而不立即支付现金。在产品发货或服务完成后,卖方向买方发送发票,买方有几个星期的时间付款。这就是所谓的应收账款。
商品和服务的预付是第四种涉及信用风险的交易。预期在一定的时间交付一定的质量和/或性能,交易对手的失败可能导致预付款的损失,并产生业务中断成本。第五种产生信用风险的交易涉及一方对另一方托管或管理的资产(如银行存款)的索赔。大多数个人选择银行更多的是考虑其提供的服务或离家近,而不是对其财务状况进行详细分析。大公司的想法不同,因为他们有大量的现金可用。他们担心持有存款的银行可能会违约。在信任一家金融机构之前,他们会审查其信誉。他们还将资产分散在多家银行,以避免风险集中,因为联邦存款保险公司(FDIC)每个账户25万美元的承保限额不足以做到覆盖大公司的大部分存款。2011年全球曼氏金融(MF Global)的破产提醒许多个人和公司要三思经纪账户中的现金,并仔细评估美国证券投资者保护公司(SIPC)或美国以外同等机构的限制。
第六种类型的交易是一种特殊情况下的资产索赔-或有索赔。索赔取决于某些事件的发生,例如保险单承保的损失。
在保单开始时,投保人对保险公司没有索赔要求。然而,一旦被保险人遭受承保损失,被保险人就有索赔权。如果保险公司不支付索赔,这将构成信用损失。或有索赔权的另一个例子是,如果养老基金的负债超过其资产,该基金对其发起人的资产拥有索赔权。没有预付任何款项,也没有出借任何资金,但如果保荐人无法兑现基金的债务,养老金参与者将承担信用风险。
最后,第七类交易涉及的不是直接风险敞口,而是衍生品风险敞口。它源于衍生品交易,如利率掉期或外汇期货。双方都承诺在未来付款,付款金额取决于标的产品的市场价值,例如美元对日元的汇率。虽然没有像贷款那样的预先现金流出,但交易对手的财务困境会导致同样的结果——金钱损失。其他由基础金融资产价值变化引起的信用风险的例子包括回购协议、期权和股票卖空。
如表1.1所述,这些分类是一般类别。针对这些交易中经常使用的特定信贷工具,可能会有进一步的细分。例如,贷款可以采取公司债券、银行贷款、消费者贷款、基于资产的贷款和商业票据等工具形式。
图1.1
图1.2
在有信用风险的金融工具中,大多数是由公司部门以公司债券、银行贷款和商业票据的形式发行的。图1.2显示了各实体的信用风险暴露来源。请注意,金融公司是比非金融公司和家庭更大的信贷风险来源。同样,我们选择不包括联邦政府债务或家庭抵押贷款债务(其中大部分是机构支持的),因为有人可能会争辩说,这些形式的借款没有相关的信用风险敞口。
仅在美国,所有公司的账面上就有超过5万亿美元的应收账款,截至2020年9月,这一数字占所有应收账款的89%。最后,截至2020年6月,全球衍生品交易产生的潜在名义信贷风险估计超过600万亿美元。几乎所有这些风险敞口都来自场外交易(OTC)利率衍生品合约,剩下的大约300亿美元是在交易所交易的。图1.3显示了基于场外交易合约的名义价值,不同衍生品类型的交易对手信用风险敞口的相对规模。请注意,名义价值对应于信贷敞口,这是信用风险的最保守度量。
图1.3
所有机构和个人都有意无意地暴露在信用风险之下。然而,并非所有的信贷风险敞口本质上都是有害的;银行和对冲基金之所以存在,是因为它们有能力发起和管理信贷风险。个人选择投资于固定收益债券基金,以获得相对于持有美国国债的额外回报。对于其他公司,如工业公司或服务公司,因为他们出售商品或服务没有预付,信用风险是他们主要活动的必然副产品。
在图1.4中,我们可以看到谁承担了公司和其他实体发行的债务证券的风险敞口。我们发现,包括公共和私人养老基金、共同基金、银行、保险公司等在内的金融机构的风险敞口最大,其次是家庭和非营利组织、外国实体以及政府部门(联邦、州和地方)。政府和非金融公司并不把投资债务工具或承担信用风险作为主要业务,因此它们持有最少的股份是合理的。
图1.4
图1.5
图1.5显示了金融部门在持有这些债务工具方面的细分情况。在金融领域,存款机构和共同基金的风险敞口最大(分别接近12万亿美元和10万亿美元),保险公司、养老金计划和金融公司的风险敞口各为其一半左右。这幅图从高层次上描绘了为什么一些机构(主要是金融机构)聘用大型信贷风险管理团队,因为风险太大了。
(1)银行
由于银行的业务是提供信贷,因此它们拥有最大的信贷组合,并拥有最先进的风险管理组织。有趣的是,由于利润率低而监管资本要求高,这些银行对信贷风险的偏好多年来有所下降。全球监管机构最近为加强金融体系而采取的行动,将进一步导致人们不愿承担信贷风险。大型银行的重点已转向产生费用的服务,如并购咨询服务或债券和股票发行。然而,贷款和信用额度仍然是银行最大的信用风险来源。对于公司客户来说,它们是作为一种发展关系的方式提供给他们的,并且通常不会在独立的基础上产生足够的资本回报。然而,由于贷款和信贷额度代表着巨大损失的可能性,银行雇佣了风险管理团队,他们除了分析借款人的信用风险和审查贷款的法律文件外,什么也不做。为了进一步降低这些贷款所带来的信用风险敞口,银行越来越多地转向资本市场,以对冲延长信贷所带来的风险敞口。
贷款包括基于资产的贷款,如回购协议和证券贷款。简而言之,银行以提供的抵押品(如国库券或股票)为抵押,借出资金或证券。如果借款人不能偿还或归还证券,贷款人可以出售抵押品,从而减少或消除损失。理论上,如果交易对手违约,所持有的抵押品足以弥补所借资金的数额或证券的价值。然而,当金融市场波动时,抵押品的价值可能会迅速下降,而这恰好是交易对手违约的时候。因此,银行谨慎地管理自己的风险敞口。
除了贷款,衍生品业务是银行最大的信用风险敞口,而且来自多个方向。对摩根大通(JPMorgan Chase&Co.)而言,截至2020年底,公允价值基础上的衍生品应收账款交易对手信用风险敞口为7070亿美元,其中包括利率合约,其次是外汇合约、信用衍生品、股权合约和大宗商品合约。扣除现金和流动性安全抵押品后,衍生品应收款项敞口约为800亿美元,而其股本基础约为2800亿美元。尽管这一比率看起来很大,但敞口指标代表的是如果所有交易对手在敞口估值日违约将造成的损失。本书中使用的大多数例子都与银行的风险敞口有关。
(2)资产管理公司
资产管理业务包括从个人和机构收集资金并进行投资,以满足投资者的风险和回报目标。例如,急于保护本金的谨慎投资者更喜欢货币市场基金,这些基金主要投资于短期和高质量债务。风险偏好较高的投资者可能青睐专注于股票或新兴市场债券和股票的共同基金。
资产管理在世界范围内是一项巨大的业务。在美国,贝莱德(Blackrock)或先锋集团(Vanguard Group)等公司管理着超过5万亿美元的第三方资金。其结果是,拥有巨额资金可供投资的资产管理公司,代表客户面临信用风险敞口,而客户的管理是其业务模式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当基金经理选择投资时,他们会非常密切地关注公司或主权借款人的信誉,因为这些信誉有可能降低基金的业绩,包括给客户造成损失。尽管投资组合经理可能会受到诱惑,做出承诺高回报的投资,但基金的风险经理会阻止投资组合经理这样做,因为这笔钱可能无法偿还。
(3)对冲基金
对冲基金每天也有大量的资金可供投资,相应地也有大量的信贷敞口。他们的投资者有更大的风险偏好,但要求高回报来补偿这种风险。因此,他们比典型的投资者更激进,他们投资于风险更高的金融工具,其中许多是传统资产管理公司无法接触到的。它们对金融市场的参与使许多商业交易成为可能,否则,如果允许风险转移,就不会发生这种交易。例如,他们可以购买不良贷款,出售对借款人信誉下降的保护,或者在商业房地产融资中承担风险最大的头寸,所有这些都允许必要的风险转移,使交易成为可能。在许多公司重组中,对冲基金由于投资于高风险债务而发挥了积极的作用,以最大限度地提高其回收率。
不过,独特之处在于,一些对冲基金也将实体违约的可能性视为配置资本的机会。传统金融机构雇佣信用风险经理来避免交易对手违约并保护股东的资金,与之相反,对冲基金利用资源来识别可能违约的实体。他们进行卖空或期权交易,在金融危机的情况下赚钱,而不是赔钱。拥有信贷敞口的银行可能希望对冲风险敞口,并在信用损失发生时进行回收,而对冲基金可能会从债务人的财务困境中获利,即使它对该债务人没有直接敞口。衍生产品的增长使得这种策略的执行相对容易。我们将在后续描述信用违约互换(CDS)是如何工作的,以及它们如何被用来“做空”信用,也就是说,当一个公司或一个国家的财务状况恶化时赚钱。由于基本面和技术原因,CDS和卖空交易都存在很大风险。
从根本上说,一个新的管理团队的转变可能是成功的。或者,在技术方面,目前市场上的供需状况可能导致严重的财务压力。卖空股票导致财务困境的一个例子是对冲基金Melvin Capital在2021年1月发生的事情。考虑到电子游戏和消费电子产品零售商GameStop的财务状况会恶化,股价会下跌,Melvin进行了大规模的卖空交易:他们从投资者那里借入股票,并承诺在预定的时间内归还,然后以当时的市场价格(10美元至15美元)出售给其他投资者。他们预料到了GameStop的股价将持续下跌,他们将能够在公开市场上购买股票,将其返还给原始投资者,并从中获利。然而,一些个人投资者意识到,像Melvin这样的公司将不得不购买大量股票来弥补他们的借款,于是开始购买股票。结果,股价不但没有下跌,反而上涨了。GameStop的股价一度接近350美元。增长越大,梅尔文的损失就越大。当他们决定平仓时,他们支付了每股几百美元,并记录了数十亿美元的财务损失。他们不得不得到另外两家对冲基金Citadel和Point72的救助,如果没有这两家基金,他们很可能会违约。
(4)保险公司
保险公司在三个主要领域面临信用风险:承保活动、投资组合和再保险可收回款项。某些保险公司通过应收款项的贸易信用保险和担保债券来保护其客户的信用风险敞口。因此,保险公司和再保险公司可能会因其承保的公司违约而遭受重大损失。其中一个例子是2019年英国旅行社托马斯·库克(Thomas Cook)破产,这给(再)保险业造成了数亿美元的损失。
保险业务类似于资产管理,因为公司有大量的现金可以投资。它从投保人那里收取保费,投资这些钱,然后在发生损失时支付索赔。一家保险公司在其核心承保业务上出现亏损(即,已支付的理赔加上运营费用超过了一批保单收取的保费),但由于其在支付理赔之前持有的资产浮存金,利润却创下了纪录,这并不罕见。每年,在致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股东的年度信中,沃伦巴菲特拥有包括GEICO在内的几家保险公司,他花了好几页的篇幅来解释为什么他喜欢一家能为他提供现金流、让他做自己喜欢和最擅长的事情的公司:投资。
因此,保险公司的资产负债表的特点是,负债侧和权益侧分别有大量的索赔准备金和权益,而资产侧则有相应的投资头寸。建立责任准备金是为了支付保单持有人的索赔。如果所有的要求都得到满足,那么剩余的资产属于股东。截至2020年第四季度,美国最大的人寿保险集团大都会保险公司(MetLife,Inc.)的资产负债表上有4800亿美元的一般账户(准备金和权益)资产。因此,保险公司是最大、最活跃的机构投资者之一。每一美元的投资都有可能无法收回。在保险公司的战略资产配置过程中,信用风险是最重要的标准之一。对这种风险的管理是关键,因为在预期回报(有利于股东)和维持低风险画像(有利于投保人)之间存在权衡(注意,这种利益二分法不存在于共同拥有的保险公司,其中公司由投保人拥有。
他们的投资组合将包括大量安全的国债(几乎不需要信用分析),以及商业房地产工具发行的风险更高、回报更高的债券,甚至包括对冲基金的杠杆股权投资。保险公司拥有庞大的专业团队,负责管理他们持有的所有信贷头寸,即使这些头寸是由第三方资产管理公司日常管理的。
此外,人寿保险公司代表投保人在单独的账户中管理资金。这些资产永远不会属于大都会人寿的股东,即使在所有索赔都得到支付之后。
这些基金更像是对客户负有信托责任的资产管理公司的资产。大都会人寿在2020年的单独账户资产总额增加了1620亿美元。虽然在大多数情况下,大都会人寿的股东不会直接受到单独账户信贷损失的影响,但这家保险公司的声誉可能会受到损害,并危及未来的商业机会。
最后,保险公司可能会向客户提供一种保证最低投资回报的产品。在这些情况下,如果信贷损失足够严重,保险公司可能只能通过耗尽自己的资本基础来履行其担保,这可能导致破产。
保险公司面临的第三个信用风险领域与他们的再保险活动有关。保险公司首先制定的保单所承担的索赔风险远远大于所收取的保费。如果是这样,拨出的准备金将不足以弥补损失,保险公司的资本将被动用。因此,在幕后,世界各地的保险公司将它们产生的一些风险转移给再保险公司。再保险业务由少数几家主要是欧洲的大型公司主导,比如瑞士再保险公司(Swiss Re)和德国慕尼黑再保险公司(Munich Re)。
风险通过再保险合同从原保险人转移到再保险人。这个模型很简单:制定保单并收取保单持有人保费的保险公司通过购买保单并支付保费来转移部分风险。一旦投保人向保险人报告索赔,保险人就向再保险人报告索赔的一部分。然后,保险公司的索赔变成了再保险应收账款,必须在几周内支付。在此期间,再保险公司核实并有时质疑索赔的有效性。
对于小而频繁的损失,信用风险主要源于这种时间滞后。支付的保费金额或多或少等于要索赔的损失金额,风险是再保险人在其间已经消失。对于灾难性损失,信用风险要大得多。当地震或飓风发生时,再保险公司可能没有足够的资源来支付赔款。因此,原保公司必须谨慎选择再保险合作伙伴,尽量避免“孤注一掷”;也就是说,他们将风险分散给许多再保险公司,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该行业高度集中。
与再保险相关的另一种信用风险形式是保险人对再保险人的或有索赔。在上述应收账款的例子中,原保险人知道其损失并向再保险人提出索赔。然而,在某些责任保单的情况下,从收取保费到投保人的报告和最终解决索赔之间可能有几十年的时间。保险公司必须估计这些索赔可能是什么,而这些估计会对再保险公司产生或有索赔,即其资产负债表上的资产这取决于它最终向保单持有人支付这些估计损失的情况。这种资产被称为可收回再保险,在保险公司的资产负债表上,它比已付损失的应收款项更大。对于典型的保险公司来说,它通常是资产负债表上除已投资资产之外最大的单项资产。
再保险业务已有150多年的历史,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唯一的市场参与者是成熟的再保险公司。然而,在过去20年里,随着投资者欣赏稳定的回报(没有自然灾害),以及与其他投资资产类别之间不存在相关性,另类市场出现了。到2020年底,在部署到再保险行业的6000亿美元资本中,近1000亿美元是由替代资本提供的。然而,保险公司不想承担这些投资者的信用风险,因此他们的参与通常是完全担保的,这意味着投资者必须提前提供现金,以支付他们在再保险合同中接受的最高责任金额。因此消除了信用风险。
(5)养老基金
与人寿保险公司代表投保人进行投资类似,养老基金发起人(如公司雇主)代表养老金计划成员进行投资。截至2020年9月,公司和私营部门拥有3.5万亿美元的固定收益养老金资产。在美国各州和地方政府的公共计划中,保荐人拥有9万亿美元的资产,而美国联邦政府的公共计划保荐人拥有3.8万亿美元的资产。这些资金的很大一部分投资于信用风险资产。私人养老基金必须遵守ERISA(1974年雇员退休收入保障法)审慎投资者规则,公共基金也有类似的标准;因此,即使将基金的资产管理外包给第三方管理公司,两家公司也必须是信用风险的积极管理者。
(6)一般公司
公司不喜欢信用风险,但又无法避免。这是他们经营的副产品,他们的地位并不令人羡慕。投资者、评级机构和其他利益相关者对信用损失几乎没有容忍度,而信用风险管理也不在他们的核心能力范围之内。更糟糕的是,当一家公司的客户申请破产时,该客户的债权人名单就会公布出来,并经常由大众传媒转播。客户破产会造成负面宣传,对公司的股价表现产生负面影响,并对公司的运营质量提出质疑。例如,由于消费者习惯的改变和网上购物的竞争,许多零售商在2011年后期申请破产保护。例如,当高端零售商内曼·马库斯于2020年5月申请破产时,香奈儿、古驰或普拉达等许多奢侈品牌都在债权人名单上,有数百万美元的未付发票。
公司信用风险的最大来源是应收账款。销售通常不提前付款,因此,公司有效地向客户提供了短期信贷。客户越强大,付款期限越长,对客户越有利。在零售业中,一个公司从供应商那里获得长期优惠条件的能力的著名例子是美国的沃尔玛和法国的家乐福。
评估客户的信用质量非常具有挑战性。大多数公司都有一些大客户,他们的公共信息是最新的,很容易获得的。然而,公司的大多数商业客户往往是小公司,这些公司很难获得可靠的财务数据。在过去的20年里,发达经济体在强制发布最新报表方面取得了进展,但仍有很长的路要走。
在公司工作的风险管理人员必须根据零星的信息做出信贷决策。他们得到了专业公司的帮助,这些公司开发了包含数百万条与财务信息和支付模式相关记录的数据库。信用评分总结了最相关的标准,以评估获得报酬的可能性,可以补充原始数据。美国最知名的供应商是邓白氏;在欧洲,Bureau Van Dijk(2017年被穆迪公司收购);以及日本的Teikoku Databank。面对是否向客户出售产品的决定,公司可以选择减轻这种信用风险敞口:
•他们可以为自己的应收款购买保险,如果他们没有得到支付,保险公司会赔偿他们。
•他们可以将应收账款出售给保理公司,保理公司同时提供现金和信用保险。
•对外交易可以通过跟单信用证进行担保。
公司信用风险的第二个来源来自于他们有大量现金可供投资的情况。当投资者对长期债券的需求高而收益率低时,大型公司就会利用市场条件来提取信贷额度,或者即使没有即时的融资需求,也会发行大量债券。他们建立战争基金,当收购和其他商业机会出现时可以使用。然而,由于缺乏投资机会,现金并不总是用于业务,而是存入银行和投资于短期证券,这两者都有信用风险。
一般来说,公司是谨慎的,倾向于现金和现金等价物等安全投资,从而限制了他们承担的信用风险。当然,债券持有人将现金交给公司购买证券或存入银行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债券持有人可以直接这么做。然而,正如我们在2007年危机期间看到的那样,即使是现金也不安全。为了降低投资损失的风险,公司评估银行的信誉,然后将存款分散到不同的银行,因为他们知道,最终没有哪家银行“大到不能倒”。
对于某些行业部门,信用风险的第三个来源是——通过选择或义务——衍生品交易活动,如商品期货交易。鉴于大宗商品价格的波动,需要这些原材料的公司通常会签订长期的固定价格合同。例如,食品公司购买农产品期货,公用事业公司购买可燃产品期货,以锁定其发电厂的运营成本。
这些交易的本质是交易对手无法交割或接受商品,交易双方都面临彼此的信用风险——必须交割的卖方和必须付款的期货买方。在过去的二十年里,期货市场已经变得善于缓解这些固有的信用风险来源,结算所要求保证金或抵押品(随商品价格的变化而变化),并在保证金不足的情况下为这些交易提供担保。然而,许多公司从事购买和出售商品,以便在未来的日期交货,而不是在有组织的交易所发生,也就是说,使用远期合约,在这种情况下,双方的信用风险敞口都很大。交易对手可能违约,迫使公司在现行条件下在现货市场上买卖,这可能导致成本和收入的不匹配,并可能造成重大损失。在后续的章节中,我们回顾了产生大量信贷风险的合同的例子,特别是与公司的收入和资本基础相比。从事农业、食品、能源和公用事业等行业的公司通常拥有最发达的信贷管理团队。
一些生产昂贵设备的大公司有融资部门来帮助客户购买或租赁他们的产品。这种活动被称为供应商融资。IBM全球融资(技术)、卡特彼勒金融服务(重型设备)或福特汽车信贷公司(汽车)都是很好的例子。它们专门为其母公司的客户服务,其功能类似于非存款银行。商业模式是用借来的钱(银行债务和资本市场)从母公司那里购买设备,然后将设备出租或租赁给客户。这样做的风险在于,客户可能会拖欠还款,让贷款机构蒙受信用损失。
最后,公司信用风险的一个新来源来自其供应链。制造公司和服务公司,如零售商,都依赖于他们的供应商。主要或唯一供应商的破产可能会带来毁灭性的后果,并导致经济损失。因此,这是一种信用风险。苹果就是一个例子,几年前,苹果手表的屏幕只有一家供应商。GT Advanced Technologies的清算会给苹果带来一个大问题,所以他们继续提供资金以维持苹果的运营。同样,当韩国航运公司韩进(Hanjin)在2016年违约时,港口不允许他们靠岸,除非他们支付所欠费用,装满贵重产品的集装箱在海上停留了很长时间,扰乱了制造公司和零售商的供应链。据媒体报道,滞留在海上的集装箱载有价值140亿美元的产品。这就是为什么公司越来越关注其“生态系统”中所涉及公司的信用质量,并试图使合作伙伴多样化的原因。
(7)个人
很少有人担心信用风险,但现实是所有家庭都面临风险。想想这样一种情况:一个家庭因为预付了一笔款项给一个没有完成房屋装修工程的承包商而蒙受了损失。这就是信用风险!就像保险公司和公司一样,个人在投资活动中也要承担信用风险。个人通过选择投资的共同基金来管理信用风险。投资者可能会选择投资高收益基金,而不是投资级债券基金,通过承担更大的信用风险来获得更高的收益。
最后,存在银行的钱会产生信用风险。监管机构经常关闭银行,这可能导致银行客户蒙受损失。在大多数国家,都有一些保护措施。在美国,联邦存款保险公司(FDIC)保证每个账户最高25万美元的存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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