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5月7日,这个十分寻常的一天,中国北方航空的CJ6136飞机从首都国际机场起飞,飞往大连周水子国际机场。
这条消息正是从CJ6136飞机上发来的,他们报告说飞机的客舱燃起了大火。
地面塔台的工作人员急忙望向天空,却清楚地看到,飞机的尾部已经燃起了浓浓的长烟,形势十分危急。
可从那之后,无论地面塔台如何继续呼叫,飞机上都没了应答。
十几分钟后,这架飞机重重地栽入了渤海。
可好端端的飞机为什么突然起火坠毁呢?难道是个意外吗?
这架飞机的机龄只有八年,按说不太可能出现故障,而飞行员也有一万小时以上的丰富飞行经验,从没出过差错。
这么看来,此事背后很可能另有隐情。
事故发生后,国家高度重视,紧急指派公安机关和国务院联合组成“五·七空难”处理小组,奔赴大连。
最终,他们成功揪出了幕后黑手。
调查“五·七”事故原因
虽然,当时事故还没有发生,但是姜连英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于是,他连衣服都顾不上换,穿着睡衣就冲出家门,驱车赶往公司。
听到这里,姜连英心中一颤,差点连方向盘都握不住了。
他急忙返回单位,立刻组织人手前往大连,协助进行事故原因的调查。
就这样,在事故发生几个小时后,空难处理小组就组建完毕,并召开了第一次紧急会议。
由于飞机是在海面上失事的,因此搜救难度很大。
听到这一情况后,空难处理小组决定:立刻前往出事海域,对现场情况进行勘察。
到了现场以后,只见海上大小船只来来往往,虽然已经是夜半时分,但事故现场却被探照灯照得宛如白昼一般。
对于搜救工作,处理小组给出的指示就是以搜救为第一优先。
虽然乘客生还几率渺茫,但他们不能放弃一丝一毫的希望,争取早日找到幸存者。
遗憾的是,经过几番的搜索后,尽管搜索范围已经扩大到周边数十公里,但仅仅找到112名遇难者的遗体。
与此同时,搜救队也对飞机残骸进行打捞。结果就在这一过程中,找到了关键性的黑匣子和飞行数据记录器。
事故原因终于被查明
就在调查工作正在紧张进行的时候,姜连英也陷入了深深的疑惑。
这架出事的飞机处于适航状态,是经过技术部门严格检查后才放飞的,几乎不可能有技术方面的隐患。
另一方面,机组人员的技术状况和身体健康状况也都是符合规定的。
而且飞机失事的直接原因是失火而并非操作失误,因此基本可以确定不可能是机组人员的错误操作导致的。
那么飞机到底为什么会起火呢?
而关于这一点,就需要技术检测的结果了。
很快结果就出来了,这为事故原因的调查提供了有力的线索。
对于民航客机而言,自身火源有4个。
一是燃油质量不纯,引起供油系统出现故障。
二是飞机燃油泄露。不过这架飞机的油路全部都在地板以下,但根据打捞上来的飞机残骸可以看出,地板以下是没有被火烧毁的迹象的。
三是发动机失火。但发动机在机身外,而通过当时机组成员和地面塔台的通讯得知,火是在客舱里烧起来的。
况且飞机内部和外部之间的材料都是耐热阻燃的,如果真是发动机起火,断然不会蔓延到客舱内部。
第四个就是烤箱了。不过烤箱是为机上乘客准备食物的,本身体积不大。
显然此次事故跟烤箱无关。
既然飞机自身的四种火源都不是造成事故的原因,那么结论就显而易见了,火源来自外界。
而通过黑匣子得到的线索,也证实了这个推论。
专家们在反复听取了发生事故时,黑匣子记录下来的机内的声音后,最后确认起火点就是在机舱内部。
原来在起火后,机组人员按照规范流程进行了扑救,但是由于火势太大,也太过迅猛,因此飞机上自带的灭火器无法将其扑灭。
这场大火,大概率就是人为制造的。
空难处理小组立刻意识到:这很有可能是一起有预谋的犯罪活动。
现在问题又来了,身处在21世纪,我国的飞机安保措施已经做得比较到位。
那么火源是从哪里来的?又是怎么带进机舱里去的呢?这么多乘客,究竟谁才是幕后真凶?
通过尸检锁定真凶
为了查明真凶,法医专家组开始紧锣密鼓地对112名遇难人员的尸体,进行尸检。
首先检查的是,位于驾驶舱的3名驾驶人员。
法医专家组发现他们的死因是窒息,因为他们体内一氧化碳含量超高,而且身上并没有烧伤痕迹。
这就说明起火点肯定不在驾驶舱,驾驶舱是最后才被波及到的地方。
之后,法医专家组又检测了其余机上人员。最后,大家发现其中大部分人的烧伤程度都不算太严重,并且死于窒息,和驾驶人员一致。
而且根据购票时候留下的记录,发现这些烧伤较轻的人的座位基本都在客舱的前中部。
这种现象可以推导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起火点位于机舱后部,坐在这些位置上的乘客有最大的嫌疑。
很可能,就是其中一位或者多位随身携带了易燃物物品,最终引发了火灾,酿成这次的悲剧。
之后,法医专家组又接着对机舱后部里,烧伤较严重的遇难乘客尸体进行检查。
经过反复比对,大家终于有了一个重大发现,其中有一名乘客的情况非常特别。
这具尸体的下半部分如右臀部、右大腿内侧、下腹部几乎都被烧焦,这说明他距离起火中心最近,嫌疑最大。
而且,他在生前几乎没什么挣扎,至死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这种情况非常的不正常,如果是被大火波及的话,他肯定有逃离起火点的动作,而不是坐在那里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法医专家组又对这具尸体的呼吸道进行了检测,发现其中有普通汽油及汽油燃烧后所产生的二氧化硫成分。
要知道,二氧化硫可是一种有毒物质。
在正常情况下,空气中的含量是极少的,汽油在充分燃烧后才会产生大量的二氧化硫气体。
另一方面,法医发现此人的足背右侧有点状的烧伤痕迹,这明显是液体燃烧物飞溅时产生的现象。
现在结论就很明显了,这名乘客很有可能是导致空难的罪魁祸首。
他在登机的时候携带了汽油,在自己的座位上纵火,造成了这次机毁人亡的悲剧。
接下来就是要确认这名乘客的身份了。
经过DNA检测,得知这名乘客名叫张丕林,当时买的机票座位正是在机舱后部。
那么,此人是如何实施犯罪活动的呢?
揭露罪犯的作案手法
按照我国民航的规定,在登机前都要安检,而乘客的行李也要通过X光检测。
但在空难当天,首都国际机场的安检处,并未出现什么异常情况。
于是,空难处理小组又前往首都国际机场,调取了当天的乘客登机监控录像。
之后,他们将这段影像反复播放,每一帧都仔细观察。终于发现这五瓶可乐中,有一瓶和其他的不太一样。
可乐是深黑色液体,但其中有一个可乐瓶中,液体的颜色看上去要浅得多,而汽油正是无色的液体,那么这瓶液体是不是汽油呢?
为了做到万无一失,调查组人员专门找了一个可乐瓶,在里面灌入汽油。
然后将一瓶原装的可乐与灌了机油的可乐,一起通过机场的安检X光机,再将影像上传到监控设备上,进行仔细比对。
再次实验后的结果,与和张丕林的监控画面中所呈现出来的一模一样。
根据这一点可以得知,张丕林在登机时,用汽油混入到其中一瓶可乐中,侥幸混过了安检。
那么张丕林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如果在地面上,纵火者还有逃生的机会,但是在飞机上纵火,那结局大概率就是机毁人亡,纵火者也必死无疑。
而且按照他的姿势来看,他的行为根本就是在自焚。
他为什么要自寻死路呢?
如果要自杀的话,有很多方法,完全没必要连累这么多无辜的人。难道他是在报复社会吗?
这时,来自于保险公司的一条线索,让空难处理小组逐渐发现了真相。
保险公司表示,张丕林在这次出行前足足买了七份保险,保险赔付总金额达到100多万。
此时,张丕林的家人正在联系保险公司进行索赔。
虽然此次空难调查结果,还没有向社会大众最终公布,但张丕林购买七份保险的行为,还是引起了保险公司的怀疑。
张丕林的家人对此解释说,是因为张丕林之前出过车祸,因此对人身安全非常重视,但这并不能成为他买七份保险的原因。
因为根据记录,他之前乘飞机都是只买一份保险的。
最终,保险公司通知张丕林的家人,必须要等官方调查结果出来以后再说。
通常情况下,在乘坐飞机前,一个人一般只买一份保险就足够了。
而张丕林这么做,几乎宣告了他就是故意自杀骗保的。
登机前购买这么多保险,又有重大的纵火嫌疑,张丕林已经成为了造成本次空难的重大嫌疑人。
接下来,只需要查明他的作案动机,一切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警方调查作案动机
按常理说,生命是无价的,张丕林打算用自己的生命换取巨额保险赔付,这说明他的家庭遇到了极大的困难,非要这笔钱不可,导致他不惜铤而走险走上这条自杀之路。
为了弄清楚张丕林作案的真正原因,公安机关开始对其个人信息和社会关系展开调查。
经过调查,张丕林的基本信息很快就弄清楚了。
他于1983年考入南京大学物理系,1987年本科毕业后又考取了南京大学物理系的研究生,是个高素质人才。
1989年,张丕林研究生毕业,之后分配到大连市公安局工作。
而公务员待遇并不高,唯一的优势就是可以分房。
不过,张丕林这一愿望也一直都没能实现,因此他决定辞职下海,进入一家计算机行业的企业工作,后来又从事过外贸行业。
在这一期间,他结婚生子,有了自己的家庭。
到了2001年,张丕林选择自主创业,开了一家装修公司。虽然规模不大,只有十几个员工,但是生意还算可以。
按理说,这样一个家庭美满,事业有成的中年男子,为什么要拉着飞机上的乘客一起殉葬呢,这其中是不是还有什么隐情呢?
这时,有侦察员提出,张丕林可能是患了绝症,失去了生活的希望,因此想要通过一死给家人换取一些补偿。
这样一来,那他的动机只能是单纯的经济原因了。于是,公安机关立刻对张丕林的公司进行调查。
然而,调查结果跟预想的却并不一样,张丕林的公司经营状况很正常,业务也算稳定,当时还有几处工程正在施工。
另一方面,这家公司的资金链也不算紧张,对外的欠款只有两笔。
其中一笔材料款,共计三万多元,另一笔是车贷,在一年前张丕林的公司买了一辆商旅车,有不到十万元的贷款。
张丕林本身也有一笔欠款,是他购房的房贷,但是也不多,每月仅需还2000元左右。
此外,张丕林的妻子李云收入也不错。
这样看来,张丕林一家人的资金压力并不大。
而通过对张丕林周边的人进行走访得知,张丕林平时也比较节俭,没有什么高消费的支出,那么按照他这个情况,不太可能会欠下巨款。
按理说,他根本没有铤而走险的动机。
空难处理小组意识到,一定还有什么情况没有被查出来。
真相终于水落石出
很快,空难调查小组就发现到一个新的信息:
其实,张丕林的公司虽然表面上经营地还算红火,但实际上账面几乎没有什么现金流水。
经核查,原来是张丕林最近时运不济,连续两个工程都出现了质量问题,被迫延期,他不得不因此赔偿巨额的违约金。
另一方面,有一些工程款一直要不回来,这就导致他的公司出现了“只出不进”的资金窘境。
这一点,也跟张丕林的妻子李云所说的情况相吻合。她表示自己的丈夫最近经常出门,大多都是为了去要账。
他的妻子虽然收入不错,但也就是能够负责房贷以及家庭开支罢了。而对于张丕林在公司经营方面的窘境就有些帮不上忙了。
走投无路之下,他抵押房产,借了一笔钱,因为不想让家人知道,因此他没有去银行借,而是通过一些私人渠道进行抵押借贷。
这也是最初处理小组并没有发现他还有这笔欠款的原因。
当然,只靠这笔钱无法填补缺口,张丕林决定铤而走险去赌博。如果赢了,那么一切经济问题就都解决了。
正所谓“逢赌必输”,靠赌博根本不可能发家致富,最后只能落得倾家荡产的地步。
很快,张丕林借来的这笔钱就被他输光了。
这下,张丕林彻底走上了绝路,他的资金缺口已经达到了百万之多。他的公司再也经营不下去,濒临破产。
到时候他的下场只有一个,就是公司破产,房子和汽车都被法拍,最后妻离子散,一无所有。
对于自己走到这一步,张丕林没什么好抱怨的,这都是他自找的,如果不去赌博而是跟家人商量一下,也不会沦落至此,可是现在已经太迟了。
思来想去之下,张丕林打算一死了之。正所谓人死债消,这样就可以逃避那些债主的逼迫了。
可是他转念一想,家里那套房子算是夫妻共同财产。
因此即使自己死了,房子的一半也得被用于还债,到时候他的妻子和孩子就得面临着流离失所的境地。
最终,张丕林想出了这样恶毒的主意,他自己已经打定主意不活了,为了这笔保险金,他不惜让整个飞机上的人都为此赔上性命。
当然,法律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疯狂的张丕林自然无法得逞。
调查结果被公开后,保险公司以此为由拒绝赔付,这是完全符合法律规定的。
最终,张丕林害人害己,竹篮打水一场空,也算是报应了,只可惜法律无法对一个死人追责,这算是最大的遗憾。
五七空难带来的影响
这次空难给社会各界带来了巨大的影响,首当其冲的就是北方航空公司。
虽然在本次的事故中,北方航空公司并没有任何不当责任,但社会普遍对其公司旗下的飞机乘坐安全问题产生了怀疑。
事故发生后的几个月里,北方航空公司的各项经营指标都出现了连续的下滑,收入损失直接达到上亿元。
而除了张丕林以外,那111名无辜的死难者的家属也一直沉浸在失去亲人巨大痛苦中。
可按照法律规定,他们无法对死去的人追责。
后来,有些死者家属转而状告机场方面,认为当时安检的疏忽,也是导致这场空难发生的原因之一,他们有失职的嫌疑。
这件事又多次对簿公堂,但是最后法院给出的判决结果,却难以让受害人家属满意。
当时,国际上的安检普遍都不是太严格,而中国的标准已经是世界范围内最严格的了。
况且,当时的航空条例也有明文规定,每个旅客可以携带两瓶饮品登机,安检的检查重点是检查乘机人是否带有枪支刀具等凶器,而并非携带的饮品。
因此机场方面。在安检的时候并无明显疏忽,最终法院判决机场不承担责任。
但出于人道主义关怀,最终北京首都国际机场还是对遇难家属进行了少量的赔付。
不过,这次空难还是给中国航业敲响了警钟。
张丕林因为已经死亡,摆脱了法律的审判,但是此事带来的诸多教训却不能忽视。
之前不重视检查旅客携带的液体是一个重大疏漏。
从“五七空难”以后,全国所有的机场安检都增加了这一项。
具体要求是,所有人携带的有包装的饮品酒水都必须托运,而且不能超过规定量。
而随身携带的水壶等等,在经过安检的时候也必须先喝一口才行。
此后将近二十年,国内都没有发生过类似的空难事故。
这些改善航空安全的措施,都是源于“五七空难”事故中的沉痛教训和经验才换来的。
后记:
原本张丕林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有爱他的妻儿父母。
即使生活有许多不如意,物质经济压力大,但当他跨上那班飞机的入口时,不知他的脑海中有没有闪现过自己的亲人的脸?也曾有那么一刻想过放弃自己的疯狂行为?
逝者已逝,一切都已无法重来。即使他原可以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有可以和妻儿团聚的机会,但他终究被金钱蒙蔽了双眼。
诚然,我们不需要同情他,因为那些为此为他疯狂行为而丧命的乘客又何其无辜!
我们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会先来。
人生如梦,活好当下,别等到失去时才懂得珍惜。
人生很短,趁现在还来得及,去见你想见的人,做你想做的事,过你想要的生活,爱你想要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