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险行业退保率稳步下降，个别人身险公司的退保率仍居高不下
《中国科技投资》龙敏龙秋月
截至今年3月3日，已有60家人身险公司披露2022年四季度偿付能力报告。据记者不完全统计，2022年四季度，60家人身险公司的退保率平均值为4.01%，32家人身险公司的退保率在3%以下。另外，4家人身险公司的退保率超过10%，其中长生人寿保险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长生人寿”）的退保率高达22.23%。经梳理发现，银保渠道、年金险、两全险、万能险正成为人身险退保的关键词。
由于退保金及退保率的上升，保险公司的现金流亦会受到影响。业内人士表示，退保率过高会直接导致人身险公司的现金流减少，还会影响人身险公司的业务规模和市场占有率，从而影响公司未来的收益和现金流。《保险公司偿付能力监管规则第13号：流动性风险》（以下简称“《规则》”）指出，保险公司过去两个会计年度及当年累计的净现金流不得连续小于零。
退保率高企
退保率是指一定时期退保保额与承保总额的比率，是反映业务情况的综合指标。退保率高不仅反映业务质量问题，且可能包含客户服务的问题。经梳理发现，2022年四季度，长生人寿、财信吉祥人寿保险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财信吉祥人寿”）、东吴人寿保险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东吴人寿”）、渤海人寿保险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渤海人寿”）的退保率分别为22.23%、17.6%、13.41%、10.69%。具体来看，2022年下半年，长生人寿的退保率出现大幅增长；当年前三季度，长生人寿的退保率分别为2.98%、6.83%、16.16%。余下三家人身险公司的退保率则一直处于较高水平。2022年上半年，财信吉祥人寿、东吴人寿、渤海人寿的退保率已达到14.51%、8.31%、5.89%。
年金险、两全保险、万能险等投资储蓄类产品成为退保的主要险种。以长生人寿为例，长生鑫得益五号年金保险（万能型）、长生鑫得利五号年金保险（万能型）、长生鑫运五号年金保险的年度累计退保率分别为90.76%、47.64%、46.87%。东吴人寿年度累计退保率前三位的产品分别为东吴添福宝年金保险C款、东吴稳增宝终身寿险B款（万能型）、东吴附加金账户年金保险（万能型），退保率分别为84.27%、78.54%、35.72%。
据了解，长生鑫得益五号年金保险（万能型）的销售起止日期均为2017年。记者查看保险合同发现，该产品的保险期限为20年，投保人在保单生效的第六个年度及以后进行退保，保险公司不收取退保费用。另外，东吴稳盈2号两全保险（万能型）的停售日期为2018年。据保险合同显示，该产品的保险期限是自合同生效日起至被保险人年满75周岁后的首个保单周年日零时止。投保人在保单生效的第三个年度及以后进行退保，保险公司不收取退保费用。
长生鑫得益五号年金保险（万能型）的最低保证结算利率为年利率3%。据官网公布的万能险结算利率公告显示，2022年1月，该产品的结算利率为4.9%；同年10月，其结算利率下调至3%，与最低保证利率持平。东吴稳盈2号两全保险（万能型）的最低保证结算利率为年利率2.5%；2022年1月、12月，该产品的结算利率分别为3.5%、3%。
此外，记者注意到，银保渠道成为退保产品的主要销售渠道。长生人寿退保金额居前三位的产品，东吴人寿退保率居前三位的产品，其销售渠道均为银保渠道。渤海人寿退保金额居前三位的产品，销售渠道均包括银保渠道。
*长生人寿、东吴人寿部分退保产品情况，截图自公司偿付能力报告
一位不具名的保险业内人士向《中国科技投资》记者表示，万能型的年金险、终身寿险退保率较高，可能与万能险利率下调的背景有关，投保人可能认为目前万能险利率低，收益不高，选择退保转而购买其他类型的保险产品。银保渠道成为退保高发渠道，可能与销售误导有关。银保渠道的销售人员或未能充分向投保人解释保险产品的风险及收益，导致投保人对保险产品产生不满，从而决定退保。针对个别人身险公司退保率畸高的情况，保险公司应认真分析原因，找出退保率过高的原因，并采取改善措施，以降低退保率，有效保障投保人的权益。
《中国保险家》杂志主编李听告诉记者，退保率畸高的原因有以下几点：一是制度因素，按照一些保险公司的基本法，存在着投保人与营销团队合谋，套取保险公司佣金的制度空间，行业也称“退保黑产”；二是市场竞争的进一步加剧，若投保人在市场上了解到更有性价比的产品，投保人也有可能在衡量收益损失的情况下，对其持有的保单进行调整；三是部分保险公司的业务人员存在误导销售、欺骗投保人的情况；四是疫情使得部分投保人的收入出现波动，该部分人会通过退保减轻财务压力；五是现有的营销体系与我国保险业的发展要求存在一定差距，僵化的制度和大进大出的人力，自然就带动了大量退保的出现。
高退保率危及现金流
据了解，长生人寿退保金额前三位的产品，合计产生的年度累计退保金达19.54亿元。此外，长生人寿还表示，2023年一季度，此前年度销售的5年存续期产品将产生集中退保，金额约15亿元。公司通过出售持有的45亿元政府债券进行变现以缓解流动性压力，应对集中退保对流动性产生的冲击。
财信吉祥人寿退保金额前三位的产品，合计产生的年度累计退保金达21.81亿元。2022年三至四季度，该公司的净现金流分别为-8.39亿元、14.38亿元。财信吉祥人寿称，去年四季度净现金流较上季度增加22.77亿元，主要是由于去年四季度完成第一轮增资，且开门红业务在去年12月初启动，使筹资活动及经营活动现金流入大额增加。另外，今年2月8日，财信吉祥人寿发布公告称拟再次增资扩股，增发7.69亿股，增资总额为7.84亿元。
中国保险资管协会特邀研究员卜振兴向《中国科技投资》记者表示，退保率过高会直接导致人身险公司的现金流减少。当投保人退保时，保险公司需返还已收取的部分保费，这一退保金支出将直接影响人身险公司的现金流。此外，高退保率还会影响人身险公司的业务规模和市场占有率，从而影响公司未来的收益和现金流。